诺澄：人到中年，连做三天的只能是核酸！ | 二湘空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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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诺澄
二湘写在前面：最近很茫然，周围看到很多的朋友也表达类似的情绪。现在的环境大家也知道的，文章经常一改再改还是无法逃脱被消失的命运。11维以后更新的频率会降低，不得不说的话大家请移步”二湘的天空之城“。这是昨天刚发的文：两个上海女人，如果女记者还在，或许会去采访电话亭女士。
从4月以来，每天早上起来，除了“今天，我们吃什么”之外，娃又多了一个灵魂问题“今天做核酸嘛？ 我回答，“等通知”。 娃们批评我“信息不公开、不透明”。 女儿是学辩论的，立刻开始“论天天做核酸的必要性”以及“信息公开和透明的重要性”的辩题。 我只能以家长的权威“呵斥” 制止，让你等通知就是等通知！ 女儿不服，继续和我讨论民主、自由和信任！核酸还是抗原，这些事情对于父母来说早就超纲了，好嘛！
其实这一类型的辩题在小区业主群隔三岔五的要来一次，每一次艾特群里的居委会干部，得到的无非也就是三个字“等通知”！ 一开始，大家群情激愤，要求信息公开透明，后来发现他们真的也只能给我们三个字“等通知”。于是，为了不为难基层干部，不管是“逆来顺受”还是“随遇而安”，反正就做吧！
自从被居家隔离之后，根据不完全统计，我做了22次核酸，加上13次抗原体检测。和周围的朋友相比，我相信这依然是上海人民做核酸次数的中位数，我并没有拉胯大数据的平均趋势。
最早在3月份初被居家隔离的时候，核酸检测其实还是有规律可循的。第一次隔离是因为楼里有密接，整栋楼需要2+12。根据字面上的理解是居家隔离2天，然后社区观察12天。然后才发现，我们大意了呀！！居然都忽视了这至关重要的“2”，是指两次核酸整栋楼每一个人都是阴性。
我们楼的第2次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，一直没有上传。本来也可以理解，毕竟上海那么大的数据量稍微有些错漏也在容错范围内。但是！！！没有第2次核酸结果，就不能解封。没有第2次核酸结果，就不能安排第3次。所有的一切都卡在被神秘物质挟持的“第2次”结果上。整栋楼就陷入了“时间无限循环流”，出不去进不来。那段时间，整栋楼居民的最大诉求就是，再做一次核酸。英文里面有一句话，Be Careful what you wish for，翻译成中文大意是，你所求的可能并非是你真正想要的。确实，在二十多次的核酸和十几次的抗原之后，我们现在最不想看到微信消息就是“各位邻居们，今天上午核酸检测，具体时间请大家等通知”。
核酸检测这一件事，基本没有什么规律可循。有时候是大清早的来，有时候是半夜来，有时候7点抗原10点核酸，有时候说好来又临时不来，还有做了一半系统崩了中断的。有时候一人一管。有时候一户一管，有时候十人一管，反正让怎么测就怎么测。不管你是在上课还是开会，不管你是起床了还是睡觉了，该下楼时就下楼，否则电话声门铃声喇叭声，声声入耳。微信群里，艾特你，艾特你，艾特你全家，圈圈催人。
前两个星期，孩子在家网课也要期中考试了。考试期间每个孩子要准备两台电子设备，一台监考一台答题。老师在家长群里说，为了考试的公平和严肃，请同学们尽量考试完了再去做核酸，否则考试纪律不好控制，而且也很难计算因为核酸而中断的考试时间。女儿郑重申明，考试期间我是不会下楼做核酸的，且在门上贴了“核酸勿扰”的告示。一切都合情合理！
可是，核酸这件事，已经超出逻辑可控范围，直接进阶到玄学范畴。老母亲只能以最大的诚恳向居委会请求，而居委会也只能尽最大的善意来协调。至于什么女儿正在参加线上辩论比赛，慷慨总结陈词到一半，老母亲一推门说“下楼做核酸”，还有儿子正在线上和人对弈国际象棋，眼看胜局已定，老母亲一推门说“下楼做核酸”，这些都不算什么事情了。大局当前，核酸为重。
我是金融从业人员。大家知道这个行业的人最喜欢根据历史数据做一些归因分析、偏离度分析、画个什么回归曲线，然后从中归纳一些普通市民看不明白的规律，再加点“听来的消息”，最后做一个大势判断。反正最近股市都和窗台上的水培小葱一样绿油油了。于是，我周围的分析师朋友拿了各区核酸检测的时间节点去做趋势图了，归纳出：这么频繁的做核酸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，总攻了！总攻了！我们解封在望！！！截止是4月26日，根据他们的定义， 本月已经发起了26次总攻！革命尚未成功，我们尚需努力！越挫越勇，明天继续总攻。
和总攻同样具有战略意义的是“夜袭”。志愿者晚上11:30把抗原体放在每家门口，要求在零点到早上6点之间做抗原体自我检测，然后在楼群里上传抗原体自测图片。什么？你晚上11点就睡了，每天需要睡满8个小时，7点才起床，所以完美错过了微信群的消息？不好意思，你必须在“晚睡”和“早起”之间抉择。都说伟人一天只需要睡6个小时，而这个伟大的时代，我们终需少睡一些，才能向伟人靠近一步。选择“晚睡”的，可以坚持刷剧熬过零点开始做抗原。选择“早起”的，请开好闹钟，反正早上要抢菜，一举两得。至于孩子睡了，请你捅一下他的小鼻子。
麻烦的是，我家的小少年不是睡熟了可以随意摆弄的小娃娃了。睡梦中惊醒，他惊悚得发现妈妈手里拿着棉签站在他床前，为了不吵醒他，妈妈还蹑手蹑脚的，没开灯，只有手机屏幕的蓝光悠悠的亮着。第二天吃早饭，小少年要求，“妈，以后半夜做抗原，你直接叫醒我吧。你昨晚的样子太恐怖了。吓得我后来做噩梦了。” 我问，“梦见什么了？”他说，梦见家里粮食不够了，妈妈半夜逼他出去树林里打猎！天！说好的母爱呢？说好给予满满的安全感呢？就这么被一根棉签击穿！
五一小长假前一天晚上，在门口看到志愿者放了两盒“量贩装”抗原体试剂，暗自觉得不妙。本来想着终于不用早起可以睡个懒觉。结果第二天7点开始微信群就不停响。心想，坏了，不是核酸就是抗原。果然，居委通知早上8点前上传抗原体测试结果。于是，挣扎着起来，叫醒一家人完成“全家捅”套餐。然后，接下去的每一天早上7点通知，要求8点之前上传抗原体自测照片，就此告别整个小长假的懒觉。“春眠不觉晓，天天要上图”。
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，“人到中年，连做三天的不是爱，是核酸！”…… 其实，也可以是抗原体。
未完待续
诺澄，坐标上海浦东。金融从业人员，热爱文字，开启斜杠人生，职场经理人/业余小说作者/自媒体人气写手/两娃妈，出版小说《曼哈顿恋人》，随笔《人生，哪有那么多赢家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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